「Vanta……抱緊我……」昔日Vezalius在他懷中喘息的畫面與聲音仍舊在他心頭徘徊,而他此時此刻亦在對方家門口徘徊。他左思右想,卻始終找不到那句最適開場白,直到大雨傾盆而下,他才匆匆忙忙躲進屋簷下。

 

在和Vantacrow分手的那晚,Vezalius將他溼漉漉的前男友撿了回家。他拉出久未使用的板凳,讓對方坐在上面,隨後捲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舊傷,身前的人似是有些哀傷地垂下了眼。他隨意擦乾他被雨水浸溼的毛髮,又用浴巾將他赤裸的身體裹住。Vezalius則坐在沙發上替他吹乾頭髮,他因溫和的熱氣而靜靜瞇起了眼。他問他為什麼會在外面淋雨,但對方沒有回答,也不會回答。見Vantacrow始終沒有回應,Vezalius也只是哼著歌,繼續手邊的動作。

 

直到一分鐘後,Vantacrow才開口:「……因為我想知道你過得怎麼樣。」Vezalius嘆了口氣:「一切都一如往常,而且你大可以直接打給我。」他收起吹風機的電線,準備放進櫃子裡,手臂卻被一把抓住。他沒有轉過頭去看對方的表情,只聽見微弱的質問:「就算沒有我也都一樣嗎?」

 

「沒有你就不一樣了,但是總得學會習慣。」話雖是這麼說,他卻還沒習慣對方的缺席——身旁缺少的溫度與擁抱、空缺的愛人的影像,以及自問自答的悲哀。見身後的人沒有回應,自己的手也被鬆開,他將吹風機放回熟悉的位置,卻仍然站在櫃子前,似是害怕對上後方那道灼熱的視線。他不懂自己為何畏懼,又為何逃避——既然感到排斥,打從一開始就不該開門查看雨勢和站在雨中的人。

 

Vezalius以為自己只是狠不下心,卻在此時逐漸意識到自己的顧慮沒那麼單純。為了驅散擾人的思緒,他連忙轉移話題:「我去找找看有沒有你能穿的衣服——」

 

「不用。」隨著Vnatacrow站起身,原先包裹身體的浴巾也掉落在地,這在Vezalius聽來格外清晰。他渾身赤裸地站在前男友身後,視線停駐在他的後腦勺。只見Vezalius俐落地拉上窗簾,以命令的語氣說道:「到沙發上坐好。」他一直到聽見沙發凹陷的聲音後才終於回過頭,走到他面前仔細打量他一絲不掛的模樣,之後緩緩跨到了對方身上。「這是你想做的事嗎?」而Vantacrow以一個吻作為回應,同時封住更多的言語。他感受到Vezalius的雙手覆蓋住他的側頸,讓自己更投入其中,似是沒有終結這段連結的打算,反倒揠著罪惡的苗,任由它恣意成長。Vantacrow靠在他耳邊,聲音輕得像在吐氣:「你沒有拒絕。」

 

「我向來都無法拒絕你……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Vezalius抱住他的背脊,隨後他們一起陷進罪孽與悖德交織的泥沼。Vantacrow將手探進他的毛衣下緣,憑藉記憶撫觸每個能激發急促喘息的點,最後他索性撩起對方的上衣,親吻他的胸膛——一個他曾經留下無數印痕的地帶,而在那底下是跳動得愈發急驟的心臟。

 

與此同時,Vezalius用指尖揉搓著他的性器,而對方的其中一隻手逐漸向下游移,將他的棉褲連同底褲褪到膝蓋處,於那器官在掌心裡漸漸硬挺的同時轉而親吻他的喉結。對方將手指插進他的髮間,施力讓他與自己更加貼近,隨後他腦子一熱,留下了格外顯眼的吻痕,宣示著遲來的所有權。他看著那枚烙印,雖心想它有朝一日終會消退,卻還是希望它可以成為長久的標誌。他任性地在前男友身上映示自己的存在。

 

Vezalius伸手去撈不遠處的潤滑液,卻忽視了放在一旁的保險套。興許是內心仍然存有些微膽怯——不敢完全佔有對方的心思——Vantacrow打算去拿,手卻被他抓住,也被對方順勢拉近親吻:「專心看著我。」

 

於是Vantacrow就順從地注視著他,在他炙熱的視線中替他擴張,隨後進入了他的體內。他環住前男友的脖頸,在他耳邊曖昧地低喘,使他不禁憶起昨晚的繾綣纏綿,以及一切都是如此理所當然地美好。他突然間有了向Vezalius提出復合的衝動,因他知道這會是他們共度的最後一個夜晚,自此他們井水不犯河水。

 

但他終究拿不出勇氣,只能將殘存的愛意埋進每個更深入對方的動作裡。他只能用最親密無間卻也顯得最為廉價的行為隱諱地傳達真摯的情感,而Vezalius的身體雖然誠實地給了正向回饋,他卻不確定對方的理智是否也有著相同的答案。

 

即使對方此時衣衫不整,身上掛著的終究是他在紀念日送的衣物。他以此推測對方依然有點在意自己,卻又隨即推翻自己上一刻的想法——畢竟分手之後所有的禮物就失去了意義,所以它們對Vezalius而言說不定只是再普通不過的衣服罷了,不過是恰巧穿起來還算舒適的布料罷了。他之所以沒有褪去對方身上所有的衣料,讓他與自己赤裸地相貼,就是因為他覺得那些衣服與Vezalius很相襯。

 

而Vezalius之所以沒有脫去它們,可能有Vantacrow無法知曉的原因。

 

在Vantacrow感覺體內有股暖流即將湧出時,他將Vezalius拉遠,並將性器抽離他的身體,卻被對方阻止,爾後Vezalius一股腦讓對方挺進到最深處。

 

「不要弄髒沙發……」

 

「那你呢?」Vantacrow凝視著他瞇起的雙眼。「所以我可以把你弄髒嗎?」

 

「不要說這種話。」Vezalius用一個深吻封緘他的疑問,還不忘繼續擺動腰部,讓對方將所有情意盡數貫注於他的體內。同時他也漸漸迎來高潮,釋放在了前男友精實的腹部上。他將額頭靠在對方的頸窩輕輕喘息,而他緩慢轉為疲軟的性器依然與他的身體緊密貼合。Vantacrow輕柔地吻著他的髮絲,將自己沉浸在偷嚐禁果後的餘韻。他感到滿足,但想說的話、想道出的問句依舊阻塞在心口。他在撫摸Vezalius的髮尾好一陣子後才終於敢真正注視他的眼睛,問出他最核心的渴望:「你會想和我再在一起嗎?」

 

Vezalius撇開視線,說:「去洗個澡吧。已經很晚了,你今天就住在這裡。我去找衣服給你穿。」隨後他從對方懷裡起身,自體內流出的體液還是弄髒了沙發。他用紙巾把它擦了乾淨,也順帶擦去了對方在他心中的印跡。

 

Vantacrow走出浴室後依舊裸著身體,他瞟了眼床上的衣物,卻沒有理睬。Vezalius跟他說不穿衣服會感冒,他反倒緊緊擁住對方,將臉埋進他的懷裡,刻意將自己的聲音悶進他的味道裡。他說:「但是我想像這樣抱著你。」因為要是我不抱住你,你就會從我身旁離去——但他終究沒有說出口。Vezalius嘆了口氣:「這是最後一次了哦,以後你不能再這樣依賴我了。」這是他今夜說的第二個「最後一次」,可情感叫囂著他還想與這個人共享無數個最後一次,不過理智最終壓制了那任性的想望。

 

當初協議分手時兩人都給足了理由,而他也天真地以為自己與對方都足夠成熟,不會留戀無法尋回的過往,到頭來才發現兩個人同樣幼稚,他們都還攀附著不乾不脆的藕斷絲連。

 

在對方懷裡睡去的前一刻,Vezalius想:「不要緊的,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同床共枕了。」

 

早晨的陽光雖然熾烈,地面的高度潮溼仍舊映示著昨夜暴雨來襲的事實。Vantacrow想:天亮了,一切都該回歸正軌。於是他盡可能迅速地梳洗,像是害怕被對方在中途醒來,爾後撞見。他摸了下自己被大雨浸溼的衣褲,發現還沒乾得透徹,於是坐在客廳裡用吹風機將它們吹乾。它嘈雜的聲響讓他想起Vezalius的手指觸碰他頭髮的感覺。最終衣服還沒乾透,他便直接穿上它們,頭也不回地向門口走去。

 

他在前男友的床邊留了張紙條,放在一坐起身便能瞥見的地方。他沒有將它對摺,而僅是將其攤平,讓紙條上的字坦然地暴露在空氣裡。Vezalius讀出上面的句子:「謝謝你。」同時他發現那套晾在陽臺的衣物已經不見蹤影,自己昨晚借對方穿的睡衣則被整整齊齊地摺疊後放在梳妝臺邊。

 

昨晚他被撿回家的前男友正在他的門邊漫無目的地徘徊,但在他開門時,對方早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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