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園paro。
✽私設:織田愛知道自己喜歡KURO,但KURO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喜歡她,而且他沒有喜歡過李雨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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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愛最近總會在寫作業時想起某件煩擾她已久的事,就在她對付最惱人的排列組合時,那件事又浮上腦海,如同散不去的霧霾般時時刻刻令她心神煩亂。原先工整的字跡變得凌亂不堪,就連基本計算也頻頻出錯,她頓時愈感煩躁。
參加晚自習的人不到半數,班裡只剩下寥寥幾個人——劉千娜正低頭做閱讀測驗,時而拿起手機回簡訊;張仁芯站在窗邊講電話;而坐在她斜前方的張子翔正對著社會課本喃喃自語。
織田愛和同學們相處得不算好,畢竟男生們都不太喜歡她略微任性又帶刺的性格,卻也不敢和她惡臉相向,畢竟他們在看見她爸爸時都得敬畏三分。女生們總愛拉著她一起逛街,倒也不是真正在意她,只是想透過她讓自己變得引人注意。
只不過她倒也不在乎,畢竟她真正在乎的只有學業成績,以及自己能不能出國留學。她大半時間都坐在座位上獨自寫練習題或背英文單字,偶爾聽聽女孩子們聊八卦,鮮少關心他人的事。
但她最近第一次開始關心八卦,而且是自己的八卦——六班的織田小公主喜歡上了三班的黑道大哥。
只不過無論是方芸芸或織田愛,都對三班絲毫提不起興趣,畢竟那裡有她討厭的周品萱和李雨菲。每回她經過三班門口時總快步走過,避免不必要的停留,她不想和那兩個女生呼吸同一片空氣。一般而言,織田愛通常不和別班的人有來往,但那個男的是個意外——不知怎地,似乎有著某種不具名的力量牽引著他們,將他們拉得愈來愈近,就像自己的小指被纏上了條隱形的紅線一般。
再怎麼說織田愛也是個女孩子,難免有些青春期少女共同擁有的小心思。例如她會在前往操場的路上刻意走反方向只為了路過三班門口,再裝作不經意地從窗口窺看他的身影,在他也望進她眼裡時再連忙收回目光,佯裝成什麼也沒發生的模樣繼續她的行程。
以她直來直往的個性,大抵會直接走到心上人的面前向他告白,可這次她感覺自己只要想到他,一顆心便會撲通撲通地狂跳,所有煩惱在一瞬間內被拋至腦後,之後這份感情便成了個新的煩惱。
她擰了擰眉心,想辦法讓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不再緊蹙眉頭,但當她臉部肌肉放鬆時,那樣惹人厭的感覺便竄上心頭。
在經歷一番深思熟慮後,織田愛毅然決然做出一項重大的決定:她打算在星期五放學後向他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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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主任勸導後,KURO下定決心要金盆洗手,不再做收保護費這種損人利己的事。在改過後,他的行為收斂不少,進出辦公室的頻率減少到幾乎為零,這點讓原本對他很頭痛的老師們都鬆了口氣。只不過他上課時坐最後一排,憑藉著前方同學的掩蔽,他經常東張西望,和走廊上蹺課的小弟們打招呼也從未被發現,這讓坐在第二排的劉大力十分不服。
KURO喜歡在課間東張西望,說不出一個目的,純粹為了消磨時間。他喜歡盯著窗臺上的向日葵出神,偶爾聽劉大力和數學老師扯些歪理,或是思索自己下課後的行程會是前往合作社還是廣大校園內不起眼的一隅。
最近——似乎從兩個星期前開始,他經常會在老師剛踏入教室時和別班一個從窗外經過的女生四目相接,而對方總會在注意到他的視線後睜大雙眼,緊接著轉過頭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那個女生他當然認識,正是六班的織田愛,也就是織田集團的千金。事實上,他和她爸爸有點交情,每回到他們家拜訪時都會遇見她。
她在家裡穿得輕便休閒,他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回她簡單地穿著件衛衣和寬鬆的長褲。他感覺她那身未免過於熟悉,於是想起自己也有一模一樣的上衣和褲子各一件。
當時他鬼使神差地想:要是自己也穿這樣就好了。
還能充當情侶衣。
KURO本質上並不是愛惹事的類型,是某些不長眼的人招惹他比較多,例如織田愛。入學後沒多久,織田愛——不,方芸芸單戀高天佑的事鬧得轟轟烈烈,她為了獨占他而屢次和他的正牌女友李雨菲起衝突,事件最後靠著織田家的勢力被壓下,而高天佑也默默轉學到外縣市,她的感情也在高天佑離開後告一段落。不巧的是,KURO和李雨菲靠著拳擊打出好交情,於是看處處針對李雨菲的織田愛不順眼,卻反倒讓她向他下戰帖的頻率提升到令人難以置信的程度。
那段期間,織田愛幾乎三天兩頭便從三班後門把KURO拉出教室,嚷嚷著要決鬥。她雖然有著空手道的底子,身手終究敵不過靠打架長大的KURO,但他倒也不敢使出全力打女生,而是用其他較為溫和的方式作為替代。
他心中的那株幼苗在時間的澆灌下成長茁壯,最終長成一棵開著花、結著果子的大樹。只不過遲鈍的他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心意,只覺得織田愛這個女生實在是出奇地煩人,卻也不全然是那樣。
這份感情被深埋在心底,然後被他的好兄弟挖掘出來。他的好兄弟說,最近他看織田愛的眼神很微妙,跟之前那種充滿殺氣的眼神不同,而且每回他們約在校園後方,與其說是對決,倒不如說是培養感情。
KURO想了想,還是沒有得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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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織田愛沒參加晚自習,她爸媽便會駕著人人覬覦的名車去學校載她,只不過偶爾會碰上兩人都得加班的情況,這時她可能會在學校附近的餐廳裡解決晚餐,也可能自己搭計程車回家。
但今天不同,放學鐘聲一響,教室裡瞬間變得鬧哄哄,伴隨著桌椅碰撞的聲響和少年少女的聊天聲,通常織田愛會在收拾書包後速速離開,然而她這次沒把自己拉出文言文的海洋,反倒讓自己陷得更深。她知道只要在身旁建立起一道無形的結界,這樣就沒有人會去煩她。
星期五的放學時間總是令人特別亢奮,大部分的人一溜煙地背著書包跑了,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參加晚自習的學生留在教室裡或走廊上。六班教室裡除了織田愛以外只剩下兩個人,其餘都去食堂佔位置了。
在那兩個人拎著餐盒走後,織田愛這才闔上書本,將文具收進筆袋。她站起身舒展筋骨,下意識地走向三班的教室。
劉大力嗓門大,織田愛經過五班時就能隱隱約約聽見他的聲音:「K哥,這件事我覺得你還是應該跟她說清楚……」
她聽不清KURO的回應,但她原先打算在三班教室裡只剩下一、兩個人時——最重要的是,劉大力不能包含在其中,畢竟他大概會纏著KURO問個不停——再把KURO拉出去聽她說些真心話,但她的計畫被暫時地打亂,不過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正好五班有個和她還不錯的女孩,她拉住那女孩隨意聊了幾句,就見劉大力提著便當往禮堂的方向跑,同時放聲吶喊:「品萱——」
那女孩似乎想起自己還有點事,於是趕緊道了別,織田愛點點頭後徑直朝三班的方向走去。不過幾公尺距離,活活被她走成幾十公里,馬拉松一般的長度。她手長腳長,卻刻意放慢步伐。她正極力思考著等會兒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他。
她光顧著低頭想事情,沒注意到從另一個方向來的人,而那人似乎也在分心,結果是她一頭栽進對方結實的胸膛。
「不好意思……」
「對不起……織田愛?」
她還在揉撞到紅腫的額角,一股熟悉的嗓音便撞進她耳裡,她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應對,於是支支吾吾卻不失氣勢地說道:「你,你……臭小黑!你來得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講。」
KURO挑起一邊眉毛:「妳是成天沒事做嗎?又想找我麻煩?」
「是很重要的事啦!我們去學校後門講。」
「不用,在我們教室就好,要講什麼快一點,我很忙。」
最後反倒是織田愛被KURO拉著進了他們班教室。在他拉著她的手腕走著時,她才發現雖然他向來不被那些無謂的條條框框束縛,和好學生沾不上邊,成績卻也都維持在中上游的水準,制服也總熨得平整,釦子都扣得嚴嚴實實,和一般的黑道大哥天差地別,他的外表斯文多了,白皙的肌膚甚至讓他看上去有點乖順。
前門已經鎖上了,於是他們從後門進教室,一進教室,映入眼簾的便是KURO靠窗的座位——他的東西被擺放得整整齊齊,幾本沒翻過多少次的教科書堆在抽屜裡,除此之外沒有什麼雜物,遑論菸酒一類的違禁品。
KURO這才面露嫌棄地鬆開她的手,他略顯不耐煩地問:「有什麼事?」
織田愛反覆做了幾個深呼吸,過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小黑,你有喜歡的人嗎?」
就像愛情電影裡老套的開場白。
他顯然愣了一下,欲言又止地似乎想說些什麼,之後生硬地回答:「沒有。」
「那之後會有嗎?」她又不死心地繼續追問。
他想問「妳今天怎麼那麼反常?」,話到了嘴邊卻成了簡短的一句回覆:「不會。」
話語過於直接,如同一把利刃般深深刺進她的心。
即使心正不受控地滴血,織田愛仍不忘嘲諷道:「也是啦,反正像你這種男生,也不會有女生喜歡你。」
敏銳如KURO,他很快察覺到眼前這位織田不可愛從頭到尾都不太對勁,但話語如魚刺般鯁在喉頭,他最終還是沒能出聲詢問。
他們雙雙僵在原地,誰都沒有再說話,任由一道隱形的高牆隔在他們之間。這樣尷尬的氣氛持續約莫五分鐘,KURO長嘆一口氣,打破沉默。
「我覺得……」
「喜歡的人,之後可能會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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