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你在一間露天咖啡廳的門口與Aster Arcadia重逢。他脣角沾上的一抹粉紅使你憶起你們的初吻——當他仰起頭喝水時，你差點沒忍住低下頭去啃咬他的喉結，而當他把水瓶遞給你時，你拉過他的領帶，於他溼潤柔軟的脣瓣種下一個草莓味的吻。而他以微涼的舌尖撬開你緊閉的上下脣，你的手指則擠進少年黏膩的指縫。在年少的你們初嘗禁果時，你看見Aster的雙手緊緊抓著床單，未乾的指甲油弄髒了純白的被單；眼角的生理淚水將眼影暈染開來，浸溼了枕頭。你將他癱軟的身子翻面，讓他面對你。他伸手環住你的脖頸，在大汗淋漓之際再次吻上你。你將埋於他體內的物什往更幽閉處抽送，他因受到刺激而不自覺絞緊接納你的那處。你將性器退出些許，又一舉挺進最深處。最後你在他隱忍的呻吟中達到巔峰。

　　當你們倆四目相接時，誰也沒有說什麼。過多的寒暄和怨懟都融進了秋日的涼風裡——你們之間確實沒什麼好說的。想到這裡，你背上未癒合的抓痕又開始隱隱作痛，這已經替你訴說了一切。他就站在那裡，平靜地凝望著你，你知道他在想什麼——他那雙堆滿星子的眼眸裡其實裝著數量可觀的汙穢慾望，只是這些都被他以一個人畜無害的甜美笑容所完美覆蓋。在你們沒見面的這三年裡，每當你經過這條街，總會看見Aster在不同的角落裡和各式各樣的男人交媾——無論環境多麼惡劣，他都樂在其中：當一個瘦骨嶙峋的老男人在狹小巷弄裡將汙泥往他身上抹時，他高潮了。另一次是他在流動廁所裡和一個高大健壯的青年交合，你躲在半掩的門旁聽著他們的對話自我消解。渾身長滿肌肉的男人輕而易舉地將他抱起，並讓他以整個人騰空的姿勢和他結合。他在對方由下而上的劇烈頂弄中咬著牙迎來高峰。你看著自己手心的混濁液體，竟感到無比空虛。

　　不知是懷念你的身體或是你的愛撫，他主動搭上了你的車。回到家後你將門扉緊掩，緊接著發狂似地啃咬他薄薄的嘴脣，它被你的犬齒咬得滲出血來。他將你推開，以指腹拭去脣角的血絲並抹在你的嘴角，之後他解開領帶、扯開領口，露出佈滿咬痕和脣印的胸口。你想起和他親熱的還有女人——你看過成熟美豔的女性以表面凹凸不平的矽膠製品開拓那條幽徑，也看過幾個年紀相仿的女孩爭先恐後地用手指去撫慰他的全身，使他在香水味中腳趾蜷縮著釋放積累已久的慾望，玷污了她們的短裙。但你想——驕傲地想——最瞭解他身體線條的人終究只有你，你知道什麼樣的力道和速度能給予他最大的快感，能激起他的顫抖。你的指尖擦過他光滑的腰側，接著游移至髖骨及胯骨處，最後一路沿著大腿內側撫摸至凸起的腳踝，就是不觸碰他最為敏感的部位。

　　過了三年，你依然驚異於他的體重——他比外表看上去要輕了許多，你能輕鬆地將他打橫抱起。把他放在雙人床上後，你將他的雙腿抬高到肩膀處，並用凸出的襠部磨蹭後方那道狹小的開口。它溫熱而柔軟，唯一的缺點就是過於狹窄，畢竟那本就不是用於性交的器官。他急躁地用臀部摩擦你的褲襠，而你始終不進行下一步，於是他逕自將腿放下，坐起身去解你的皮帶。你則伸手去撈床頭那罐即將用盡的潤滑液，將其塗抹在你挺立的性器上，他也倒了些在自己的掌心，用沾著潤滑劑的手掌摩挲蕈狀的前端。在做足準備後，你好似要主持一場儀式般慎重地將下體抵在他一張一翕的甬道口。在深呼吸後，你緩慢地推進至最深處，同時聽見他倒吸一口涼氣。你輕拍他的臀部示意他放鬆，確認他不再感受到撕裂般的疼痛後，你開始進行小幅度的抽送，而他用著溼滑的手隔著布料撫摩自己挺起的乳尖，過長的指甲偶爾會不小心掐到神經末梢聚集之處。你用雙手握住他纖細的腰肢，在退出至只有前端與他結合時又快速地再次挺入，惹得他發出初生貓咪般的叫聲。接著你加大了抽動的幅度、加快了挺進的速度，身下人因為承受過量的快感而仰起頭，殷紅的舌尖微微吐出。你俯下身，在他耳旁進行不合時宜的表白：「Aster，你就是我的桃花源（Arcadia）。」但他給出的回應僅有微弱的兩個單音節。

　　

　　這三年來你從來沒有忘記他，反倒每天都想念他直至近乎癲狂的程度：你每天都會對著他的照片排解鬱積的渴望，會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上的吊扇傻笑，只因想起了他在出門前於你臉頰上烙印的吻。你將他的離去歸咎於命運的安排，而非自己年少的任性。你知道他也從來沒有忘了你，同時病態地深信所有與他進行性愛的人在他眼裡都是你的模樣。而現在你不須要再提心吊膽了——只因他就在你的懷裡，你們的交合處還隨著你的動作而發出淫靡的聲響。你不斷在他耳邊低聲呼喚他的名字：「Aster、Aster、Aster Arcadia，我很愛你，是全世界最愛你的人。」而他沒有給出任何回應，但你看見他的耳尖染上了更深的紅。

　　

　　僅僅是道出他的名字也能讓你愈發興奮，你感覺到有什麼即將自你下身湧出，於是你放慢了擺動腰部的速度，這也讓他得以暫時歇息。最後你停在了最深處，並於他體內釋放，他放下了抱住你背部的雙臂。你低下頭，給了他一個最為虔誠的吻。在這個綿長繾綣的親吻結束後，你才戀戀不捨地退出他的身體，乳白色的濃稠液體汩汩流出，你以指腹將其向內推，為了讓他容納你的全部。現在Aster大概已經沒有站起身到浴室清理的力氣了，於是你打算再多陪他一陣子，就算是要和他一起永遠躺在這張床上你也願意。在他喘著氣的同時，你的手撫上他緊貼在汗涔涔的小腹上的疲軟陰莖，開始輕柔緩慢地摩擦表面的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