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篇,以後可能有番外和其他系列。(一至四章請見合集)
*寫到一半突然發現炸其實叫做恐怖份子(……),不過倒是有縱火狂魔,是另一個模式的角色。
*隔了有段時間才繼續寫,前後文風或許有差異。
28.
這樣的天氣變化實在過於荒謬。
白天──從太陽升起,至簡廷芮被處刑時,都還挺溫暖,絲毫說不上寒冷。只是一天黑,它便轉了一百八十度──凜冽的寒風不斷侵略著,眾人抱怨著天氣的無常,給自己套上了厚重衣物。
「零九,讓我來溫暖你吧。」邱鋒澤握住陳零九冰冷的手,並與之十指交扣。
只是他並不知道,自己的手其實也同樣冰冷。從外在的種種跡象便能輕易看出其實邱鋒澤是個怕冷的人,且此時的他一樣感到寒冷。
被凍得通紅的鼻尖、微微顫抖的身子都是最佳證明。
需要被溫暖的,反而是邱鋒澤吧。陳零九如是想道,但他並未將此說出口。偶爾擔任被保護的角色感覺也不賴,尤其是被自己愛的人守護著。
「嗯……那什麼……讓我當你的太陽吧!」手被握得更緊,兩人指尖相互碰觸,冰冷的觸感迅速傳開,邱鋒澤不禁打了個哆嗦。
陳零九失笑,抑制住自己欲抬手撫摸對方那柔順的髮絲的衝動,他知道邱鋒澤其實並不喜歡被這樣對待。比起總被他人呵護,當作小孩子對待,他更喜歡兩人平起平坐的互動模式。
雖然邱鋒澤從未提起這點,可陳零九能從他應對的態度和臉上時不時流露的小表情清楚知曉。
即使平常是個難以捉摸的人,這時卻特別容易被人看透。
「現在沒有太陽,你可以考慮當我的月亮?」
「照亮你嗎?這也是個好主意。」
邱鋒澤點點頭,似乎頗贊同陳零九的話。
其實陳零九倒也只是隨口說說,他瞭解對方欲守護自己的想法。只是「太陽」這個比喻未免太不合時宜,於是換成了與它對應的「月亮」,其實意思大同小異。
只是邱鋒澤為此認真思考的模樣未免可愛了些,明明只是隨口迸出的一句話。
這樣難以捉摸的一個人,也是有天真的一面。
29.
當陳零九一回到帳篷,他便感覺溫暖了許多。此時的他無心再去管那些令人心頭煩雜的事,只想將整個人縮進睡袋裡,倒頭就睡且一覺到天亮。
但也不能掉以輕心,他的身份是警察,職責是查驗懷疑對象的身份。雖然在他的視角,邱宇辰已經是個百分百的殺手了,但他還是希望打得保險,多查驗一晚總不會是壞事。
隊友給他傳來了訊息,但他沒有回覆,只是大略瀏覽過一次,僅此而已。接著他按下目標的頭像,查驗結果一出來,局勢就會變得十分明朗。
查驗結果顯示在螢幕上,而那正是他所預料的。
他終於能好好睡上一覺了。從加入遊戲的那天開始,他每日都徹夜失眠,原就濃重的黑眼圈變得更加明顯。
這點當然其他人也提起過,尤其是注重外貌的女孩子們,她們時常提醒陳零九該早點睡,別總是熬夜打網遊,可這些陋習是他怎麼樣也改不掉的,算是種忙碌生活中的調劑。
陳零九暫時想讓大腦進行休息,不去想那些瑣事。
他輕輕闔上雙眸,酣然入夢。
30.
突然回歸如此正常的作息,還是令陳零九有些不習慣的。
早晨的太陽意外刺眼,他一起床變感覺自己的眼睛即將瞎掉。此時他才理解眾人被他和邱鋒澤閃的痛苦,因此他下定決心,下回要收斂些。
如果還有下次的話。
接著他望見邱鋒澤興沖沖朝他跑來,內心起的第一個想法竟是關心他有沒有睡飽,有沒有穿暖。
這兒的天氣確實變幻莫測,這問題也深深困擾著玩家們。但他無條件相信邱鋒澤會照顧好自己。
「怎麼一大早就跑來了?」
「零九,你看到了嗎?我成功保護了愷樂姐!也就是說,沒有人死亡。」
如此龐大的信息量使陳零九有些懵──先不論自己為何沒收到信息這點,他絞盡腦汁也無法得出邱宇辰不殺自己或邱鋒澤的理由。
他得出了自認為有些牽強的第一個結論:邱宇辰得知邱鋒澤會保護簡愷樂,於是去刀了她,故意製造平安夜。
但他立即否決了這個結論,畢竟平安夜對殺手而言沒有任何益處,不如力挽狂瀾,刀特工,拚個一刀兩命。
緊接著他又得出了第二個結論:邱宇辰念在他們的情分而去刀了簡愷樂。但這也做不成一個合理的原因,畢竟他和簡愷樂也是充滿默契的好搭檔。
或許邱宇辰考慮到了簡愷樂打從一開始便不想參與遊戲的這點,才選擇讓她出局,早些回到現實生活中休息,卻意外造成了反效果。
而場上各陣營的剩餘人數也預示出了好人方必定獲勝,畢竟只要陳零九或邱鋒澤在夜裡死去,便證實了邱宇辰的殺手身份。
陳零九思考著等會是否要趁機教育下邱宇辰,抑或是安安分分地報出驗人結果便功成身退。
邱鋒澤眨巴眨巴地瞅著陳零九的面龐,微微偏頭表示疑惑。但他決定不出聲詢問,而是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他的狼人殺偶像。
最先吸引邱鋒澤的,其實不是陳零九高超的狼人殺技巧,而是他柔和的歌聲,深深抓住邱鋒澤的心。陳零九在眾人面前極少開金口唱歌,而邱鋒澤會聽見他的歌聲也完全是偶然,而非必然。
他記得自己當時為了前往教師辦公室繳交已經遲交的作業而抄捷徑,卻意外捕捉了獨自坐在樹下哼歌的陳零九。具體歌詞已經記不清了,但邱鋒澤永遠都會記得,那是首深得他心的甜蜜情歌。
後來陳零九似乎也對自己哼過一兩句,只是那時的他並未留意,而是沉浸在那溫柔的嗓音。
認識陳零九是他最幸運的事。
31.
「我之所以會選擇殺愷樂,其實有很多個原因。」
梁以辰和婁峻碩同時點了點頭,兩人好奇的神情掩藏不住,彷彿專心聽著故事的小孩。
邱宇辰嘆了口氣,道:「是這樣的,我實在摸不透邱鋒澤的玩法……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搞反邏輯故意保我。我覺得他不會去保愷樂,所以刀了她。」
「難道不是因為怕零九生氣才去刀別人嗎?」對於邱宇辰的答覆,梁以辰表示懷疑。
邱宇辰有些震驚,被稱為「嗆紅小辣椒」的梁以辰果然名副其實。問題直搗核心,觀察力也出乎意料的好。
「好吧,或許有一部分是。」
女人終究是他騙不過的。
32.
「……陳零九,我真的很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邱鋒澤。這是他的外套,你幫我拿給他吧。」邱宇辰難得低下頭來道歉。他的性格向來處於強勢,因此這是極其少見的。
陳零九拍拍他的肩,柔聲道:「沒事,我相信誰都想贏……有能加快遊戲流程的方式嗎?不如趕快讓遊戲結束,大家就能回到現實。」
「我找到了一個東西!」邱鋒澤興致勃勃地大喊,將手機舉高至陳零九和邱宇辰眼前。「時間只剩一半了對吧?只要趕快投票再按下『最終確定』的按鍵,就可以進入公決階段了……」
語畢,他有些擔心地瞥過微微顫抖的邱宇辰一眼。
「宇辰,沒事吧?」
「沒事啦,你們快點投票,我想早早讓遊戲結束。」
33.
果不其然,邱宇辰被投票公決。他有些猶豫地望著座位上那條粗糙的麻繩,眼神帶著不確定的意味看向大螢幕──和前幾天不同,今日沒有指定負責處刑的玩家。
「由我來吧。」陳零九從木椅上站起身,跨著大步走向跪坐在沙地中央的邱宇辰。眼神分外銳利,嗓音也少了平時應有的柔和,低沉而令人畏懼。
「就讓我來做個了斷。」
察覺陳零九和以往南轅北轍的神情,婁峻碩欲前去阻止,深怕他做出傷害同學的事,卻被邱鋒澤制止。
「我相信零九不會傷害別人,也請你不要阻止他。」
梁以辰點了點頭,附和邱鋒澤的話語。
「零九不是那種衝動的人,我相信你也很清楚。」
34.
陳零九緩緩接過那條麻繩,黝黑的眸子直直盯著眼神充滿恐懼卻裝作無所謂的人。
「宇辰,我希望遊戲到這裡就結束了。」
邱宇辰緊抿著脣,沒有做出回覆。他閉上眼,感受汗水沿著臉龐流下。
陳零九輕輕將繩子纏上他纖細的脖頸,並逐漸加重了力道,直至邱宇辰難受地咳了兩聲,他停了數秒,又將繩子勒得更緊。
「陳零九你下手還真狠……不過我想這就是……」
不遠處的簡愷樂似乎被這副光景嚇得不輕而哭了出來,邱鋒澤替她拭去淚水,而婁峻碩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我玩錯的報應……」
35.
遊戲終究是結束了,大螢幕上顯示著好人獲勝的信息,還配上了輕快的配樂,眾人的心情卻沉重萬分。
「我想,該回去面對同學們了。」
36.
脫去VR眼鏡,陳零九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自己在遊戲中待了三天,不知道那等於現實生活中的多久。
他看著眾人圍繞著紀卜心,意猶未盡地討論著遊戲結果。看來這磨人的陣營遊戲是紀卜心設計的,早知道他就不該參加。
「零九──感覺好久不見了。」就在他思考的同時,邱鋒澤握住他的手,冰冷的觸感迅速傳開。
他感覺這樣的場景有些熟悉。
「好久不見。」
趁著其他人收拾VR設備的空隙,陳零九在邱鋒澤脣角印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輕吻。
沒有原因,沒有心路歷程,只是單純的一個小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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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
「所以小賴為什麼會退出遊戲呢?」
「這個嘛──」小賴偏頭思考著,隨即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當然是因為我的好姐妹不在,我沒動力繼續參與。」
真相被虛假的笑靨所掩蓋,而真正的原因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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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完結撒花。🎊
我之前說過,只要在遊戲內死亡以後就會回到現實。這時我就開始思考──那遊戲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存在呢?
我覺得用虛擬世界說不太通,畢竟也沒有好好交待眾人進入遊戲的原因,以及現實生活與虛擬遊戲間的通道為何。(不會表達)
最後決定是虛擬實境。✨
感覺結尾有點唐突,以後如果有再寫類似系列,我會先好好鋪陳情節再下筆,才不會出現像這系列一連串的bug。
感謝各位的閱讀,歡迎一起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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